薛涟娉眼前忽地一黑,待她挣扎似的起身,却发现眼前已经换了一副景象。
“我这是……在哪里?”
涟娉觉得这里好生熟悉,却丝毫想不起来,可她越踏进此地就感到身子越轻,心里越痛。薛涟娉感觉自己仿佛荡着一艘小船,任流水引着轻舟飘向花草深处。
朱栏白石,绿树清溪,真是人迹稀逢,飞尘不到。
可是现实的许多牵绊,不能使她解脱,她心里怕爹娘担心,一定是要回去的,哪里有办法在这如花的仙境住下去呢?
“沧浪之水清兮,可以濯我缨;沧浪之水浊兮,可以濯我足。”
薛涟娉的耳边忽然响起悠悠的歌声,是一位渔翁在作歌,她呆呆地驻足观望,歌词似合了她的心意,于是向前拱手笑道:“老先生,可否教引小女渡船?小女将不胜感激。”
她上了船,像是有所感召一般,渔船绕开那座高大的玲珑山石,波光粼粼的湖光月色照着她的身影,似也在送她顺水漂流。
待船靠岸时,那位渔翁飘然而去,徒留下涟娉一人,四周苔藓成斑,藤萝掩映,其中微露羊肠小径,她沿着小径慢慢走。
山岩千折百转,石道曲曲弯弯,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,又转了多少条路,她迷恋着花,依倚着石,不知不觉间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。
涟娉经过一玉石牌坊,上面龙蟠螭护,闪着金灿灿的光芒,玲珑凿就一般,上书四个大字乃是“太虚幻境”,两边一副对联,只道是:
假作真时真亦假,无为有处有还无。
旁边还有一些模糊的小字,薛涟娉细细向前一认,可喜的是那些不是古字,只听她念道:
“东方日出,是万物滋生之初;西方日落,乃万物终归之处。”
占据着一个独特的,属于孤独与遗忘的空间,远离时光的侵蚀,避开飞鸟的骚扰。
清溪泻雪,石磴穿云,如水般碧蓝的天色与清澈的流水相融,天边的彩霞倒映在澄澈江水中连成一片。
踏着充满花椒浓香的小道,走过杜蘅草丛,芳气流动,馥郁芬芳,瑶草琪花,落花浮荡,流水溶溶脉脉,转过绿树清溪,只见佳木茏葱,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。
烟水茫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