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哪儿呢?邓玉思忖着,闭上眼,真的有些倦了。当年自己一个瘦弱的小女生,带着对未来生活美好的憧憬,孤身一人闯荡大都市,踏上充满未知和挑战的道路。但生活远比想象中残酷,这些年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打包搬家换工作,不管生病还是遇到难过的事儿,都是流血流泪自己扛。工作中的勾心斗角、尔虞我诈看够了,每次想离开这个城市去看诗和远方,总会被现实提醒囊中羞涩逼迫得寸步难行。常常会梦见在那个雾蒙蒙的早晨,带着行李站在熙熙攘攘的车站前,心中涌起的一阵酸楚。父母的电话还在耳边回响,他们的声音充满了不舍与担忧,但更多的是不切实际的期望。他们希望孩子能在这座陌生的大城市里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,不必再像彼此那样辛苦。抬头望着前方那座耸立的高楼,如同钢铁森林一般,每一栋都是冷漠的巨人。邓玉似乎站在了路口的两端,城市的一端,高楼林立,灯火璀璨依旧,但深深望去心中却一片迷茫和清冷,令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。无论做出什么选择,都必须承担相应的后果。邓玉深吸一口气,义无反顾走向城市的另一端,平凡的蝼蚁生活最是磨人,索性在新的世界争一番光明天地!
再睁眼,邓玉头痛欲裂,躺在床榻上,朦胧的眼中满是床楣糊的竹子绢画。
“蕊心,你们姑娘醒了,快端盏参茶。”
邓玉迷迷糊糊道:“尹生?”伸出五根手指,指缝中依稀瞥见,是苏凉。
“真的是你?你怎么来的?”邓玉见是苏凉,如同见了自家兄长一般,想把连日里的崩溃一股脑的发出来。
苏凉克制地将邓玉扶起,轻声道:“出了事情,姜白差人快马加鞭将消息递给我了。”
“姜白?”邓玉看向小乔,小乔赶忙说道:“姑娘,此人就是当今我们金陵抚台,昔日书生困顿时一直受我们老爷的照拂。”小乔现在完全适应了邓玉提人忘事的毛病。
“姜白是我同窗旧友,前番就是他知晓内情,派人来通传。”苏凉补充道。
“对了,我怎么在榻上睡过去了,我父亲……”
“这是正经要事。苏伯父所涉之事,如今全在官家决断。洋人的东西,日新月异,学不胜学。”
“你是说我父亲编纂、刻印的译文有违朝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