？”

“恐怕苏公这些年来众多明友暗敌，有强而大兴，亦有强而大败。”

邓玉心想，你这之乎者也的真够急人，就说句树大招风全结了，只要还没到鸟尽弓藏、兔死狗烹的地步，只要人还在。一眼瞥见抱着双臂斜靠在门廊的尹生。

“快进来，这是我的义弟，尹生。”邓玉向苏凉引荐。

苏凉歪头，公子风范，点头示意。

尹生嘴里哼哼一声，潦草敷衍。

这二人的架势，看得邓玉摸不着头脑。

“喂，我晕倒时吓着你了吧？”邓玉暖心问尹生。

“我怕什么，自然同你荣辱与共。”真是人狠话不多，邓玉长叹一口气，看着尹生转身离去，但“荣辱与共”这四字狠狠戳在了心窝上。

“玉儿，为保苏伯父，你怕是有一段艰难的路要走了。”

邓玉知道此事的厉害，依稀记得导师曾经讲过，清朝翰林院庶吉士徐骏，康熙五十二年癸巳恩科进士，在奏章里，把“陛下”的“陛”字错写成“狴”字，当即被革职，后来在他的诗集里又找出了“清风不识字，何事乱翻书”、“明月有情还顾我，清风无意不留人”的诗句，照大不敬律斩立决。古代的司法权在皇帝手中，皇帝想怎么判刑都随他决定。

邓玉心想，轻则流放，重则斩首、诛九族。但任何事情一定还有可转圜的余地，此刻看似孱弱的邓玉早已下定决心，不惜一切代价，她要守住这方天地，定保邓府上下平安无余，不丢人命。

“我父亲现在何处？”

“现下苏公在诏狱。书局已被查封，官家对于苏公的处置尚未开口。我们要赶在官家开口之前做出决断。此事刻不容缓，若你还能起身，需女扮男装，与石达同扮成我的随行前往姜白处共议对策。”

邓玉唤小乔立刻换装，不在话下。门外已是大雪纷飞，邓玉在马车上探出头去，叹息万物均已入梦，在这个世界的她却不知道将要面对的是什么。

将到府邸门外时，雪愈发地大了。空中飘摇着似雾非雾的雨雪，家丁将二人接进府内。

“姜白！”

“苏凉快来！”姜抚台屏退左右。“玉儿也来了。”他看着一脸英气女扮男装的邓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