晦暗。

郑老相公闻言：“官家，邓林翼之女，为尽人子之责，减不孝之罪，乌鸟之私，还望官家给邓家小女一个禀明心意的机会。”翰林学士郑必昌年逾六十，素来德行高洁，治学严谨，乃清流之首，其下门生不计其数，此次能为邓家发声，皇帝着实有些讶异。

“官家明察，以邓林翼为首一众文人，经常集聚在京华书局妄议朝政，更有师夷倾向，大肆刊印洋人译文，恣意敛财，干扰民心，动摇皇权，此一干人等必定成为朝廷心腹大患。”说这话的是外戚勋贵之首魏国公魏无忌。

登闻鼓声声不绝，看皇帝纹丝未动，苏凉上前奏禀：“官家明鉴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，三司会审尚且没有定论，魏大人岂能将罪责如数家珍。”

“哦，忘了，你是邓家的翁婿，如此说来这么帮衬也是应该。”魏无忌耻笑道。

“好了！”朝堂外登闻鼓声声不绝，皇帝凝眉，拂袖一挥，“传邓玉。”

“快！官家传你了！”邓玉随一宦官快步疾行进入朝堂。

“小女邓玉拜见官家。”

“你敲登闻鼓，为谁鸣冤。起身说话。”

邓玉一阵天人交锋，想起苏凉的话，一步踏错万劫不复，又给自己鼓劲儿，什么皇帝，你就是博物馆里的画儿玻璃展柜里的文物。

“小女为天下爱书之人鸣冤。”

“休得胡言！”魏无忌怒斥。

“让她说。”皇帝大手一挥。

“官家，请明鉴。百年间，因着我朝不仅没有各种繁文缛节，逐级审查的刊印制度，无论官府、私宅、坊肆，亦或达官显宦、读书士子、太监佣役，只要财力所及，皆可刻书，这才使我朝书业成为有源之水。邓氏家族陪伴京华书局成长百年，自我朝开朝以来，一是传播朝堂政见，二是传播学问流派，三是弘扬民间学术、创作，早已成为了朝堂和百姓之间千丝万缕的精神联接。”邓玉越说越镇定自若。

“正因如此，此番文祸之影响不容小觑！”魏无忌打断。

“魏大人何故如此心急！何不让人把话说完！”郑老相公疾言厉色，魏无忌这才罢休。

邓玉早就在苏凉和姜白的告知下了解朝中各个派系，有人出手阻止并不意外，赶忙奏表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