独坐幽篁里,弹琴复长啸。
冬日余辉犹如溶金般淌过天际,慵懒地洒落在流茗茶坊,纤纤素手在古琴上轻舞,一曲结束,众文士们竟听的呆住了。
青袍长须、举止儒雅的老者墨之先生掩面而泣:“老夫从没听过这么动人的《雁落平沙》,真是一曲泪沾襟啊。”
话说这曲子还是邓玉在京华书局尚存一息之时,从刊印的《古音正宗》里翻阅到的,起初并不知曲中乾坤,只跟高晔去礼乐坊里遍寻最懂音律、模样姣好的琵琶娘子,却不想遇到了年仅十五,全家刚被发配流放,入了贱籍的官妓女子柳云妆,邓玉顿时hr附体,慧眼识珠选中了她。
“琴音扑朔,好似悲秋万里无云,只有一群大雁在高空振翅翱翔,它们的叫声响彻云霄,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自己的志向和追求。让老身置身于了一个广袤无垠的天地之间,与自然融为一体啊。想我忙忙碌碌,终其一生,却没有在文治上有所建树。”墨之先生情到之处又起伤心。
“风静沙平,云程万里,天际飞鸣。借鸿鹄之远志,抒逸士之心胸。”裴先生说罢点头向墨之先生致意。
邓玉趴在高晔耳边耳语:“高姐姐,这位裴先生学富五车,才高八斗,久负盛誉,是附近韦绝书院的士大夫,更是当朝文人的典范。就连我父亲昔日也是拜在他的门下读书治学,今天特意让尹生将他老人家请来。”
高晔巧目相看,裴先生身着深灰色的士大夫袍,虽然年事已高,面庞清瘦,但言谈举止中透露着淡泊名利的超然,又全无文人的拘谨,身上多了几分从容不迫的风范。
“也就是说,薄茶素点,我们茶坊的此味、此境、此情、此景倘若入了裴先生的法眼,那才是能真正的长盛不衰。”高晔心领神会。
“高姐姐,去把咱们司祺姑娘叫来。”高晔点点头,向着玉石屏风后的柳云妆走去。
“云妆姑娘,你且弹奏这一曲。”高晔小声交代。
忽闻琵琶声响,柳云妆指法轻盈灵动,如同水滴落在宁静的湖面,引起一阵阵细腻的波纹。连奏声起,犹如飞燕掠水,每一次挑弦都精准无比,每一个滑音都流畅自然,霎时间将茶客们的一呼一吸与琵琶弦音息息相通,仿佛穿越时空与远古岁月交谈,让众人在久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