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来缱绻,更深露重。白天热闹的流茗书坊此时已被夜色吞没。街道两旁的茶铺、酒肆大多已打烊,只有几个醉归的文人骚客,借着月光,把酒临风,在这静谧的夜里凭添了几分不羁与豪迈。丝丝凉意浸透了衣摆,高晔帮着邓玉披上了件素粉色的斗篷,二人靠在窗边,感叹不已。
“玉儿,没想到,官家真的为你平反了。昔日那魏无忌掳走你,怕是我们迟了一二就要对你下手。”高晔心有余悸。
“只是不知道何时圣旨才到,怕徒生变故,一直没敢告诉父亲。”
“你已尽力了,别对自己那么苛求,一个女儿家,身在这乱世,已经够难了。”高晔宠溺地看着邓玉。
“高姐姐,陪我饮一杯如何?”
“好呀!我去取琉璃盏。”
隔着绰绰烛火,二人轻轻碰杯。
“玉儿,我问你,你心里对那尹公子,真的没有半分情谊?”
邓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打乱了阵脚,脸色骤然红润起来。
“我没想过,他是要考取功名的,大好的前程,且我已经婚配,虽然这婚配也是前途未卜。”
“姐姐我可是观局者清,那尹公子是把你放在了心尖上,如果你却无其意,不如断了他的念想,省的人越陷越深,受了伤就不好了。”
“现下同他讲话的时间也没有,每日几乎吃住都在书坊里。以前总笑我板起脸训他很像他的娘亲,说我是孔孟之徒弟,斯文之辈……”邓玉平静的脸在灯影下更增几分艳色,未经流露的一抹失忆悄然爬上眉梢。
“姐姐只顾说我,你与萧衙内如何?”高晔听了这话一抖差点儿把酒水喷出来,一双璀璨星眸如剪水秋瞳,灼灼其华。
“我?我和他没事儿。”
“没事儿?上次若不是萧敬仗义出手,又搬出了萧秦严老相公压着,我这条命就被魏无忌拿走了!为了谁才这般啊,为了你高晔娘子啊!”邓玉说完两手双双比划起了兰花。
高晔凝眸,耀如春华,来回摆弄着手中的琉璃盏,沉默不语。
“姐姐心中,另有其人?是姜白。”
高晔蓦然,眼中一丝乱意,不小心将酒水溢出。
“你去大同那些时日,曹夫人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