善胜不败,善败不亡。各色执事前拥后簇,苏军力战克敌,保受嘉奖,浩浩荡荡返至金陵。
月上柳梢,人约黄昏。太仓庙紫色琉璃瓦,斗璧飞檐,是金陵最古老的庙宇。
苏凉于太仓庙息壤中一眼望到邓玉,眉宇目光,百转千回。
“我有话对你说。”多日未见,连寒暄都顾不上,邓玉竟直牵起苏凉的手,虽然春风已至,不知怎的仍瑟瑟发抖,苏凉解下披风,裹住了她。
“我也有好多话想对你说,可是又不想说,不想问。”说罢拥着邓玉上了马车。
“你平安无事就好。”邓玉感觉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,心也跟着颤抖起来。
话音刚落,只觉得在苏凉的怀抱里透不过气,温热的气息驱散了春寒,令她不愿清醒。可不过数息,又清醒过来。
“苏哥哥,你与我是什么关系”
“玉儿,你说呢?”苏凉不可置信邓玉不明白他的心意。
邓玉双目低垂:“你我,到底是什么关系?我是不顾一己生死、去敲登闻鼓的邓玉,我是抛头露面、开茶坊药坊的邓玉,我是与官家斡旋、去你军中治疗时疫的邓玉,我是曾经身份与你有云泥之别、如今重掌书局的邓玉……从祖母过世的那一刻开始,你用什么眼光看我?用什么心情对我?”
苏凉似懂非懂,身体微微一震。
邓玉久久没有等到回答:“你远在边塞,我梦中牵你系你,竟预感到你不测,求了尹生。他什么都没问,只信我,想办法救你。如今,我说的话,也希望你能信我。”
“你说,我信。”苏凉怜惜不已,他怎能不对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记忆犹新,不对他的邓玉刮目相看。
“虽然你可能一时接受不了,可我不是邓玉!我是,许盼!邓玉已经殒没了,我有她的绝笔书信。我是另外一个世界的许盼!”说罢将书信展开交到苏凉手上。
苏凉一字一句读来,突然面色凝重,将书信握成一团,又展开再读,不凶,不问,也不斥责。
是要划清界限了么?她喉头哽咽,屏住呼吸,心中忽的感到恐惧,仿佛预示着要失去什么一般。
“以后这种胡话不要再说了。”苏凉面色僵白。
“我说我不是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