龚喜拎着大包小包到我们家门口,时间才刚过六点。
闵阔夹着笔开门,惊异地用另一只手接过龚喜提的袋子:“这就下班了?——你……这么客气。”
他探头一看,大包小包里全是零食饮料啤酒。我冲出厨房,见到诸多快乐源泉,开心地怪叫。
“爱你!恭喜发财哥!”我喊了一句,又急忙冲进厨房翻翻锅里的菜。
沙发前支起了餐桌,桌上罩着罩子,罩子下是烧好的菜,反着盖上盘子,以防它冷掉。我们家厨房小,没有微波炉,菜冷了只有回锅加热,十分麻烦,因此闵阔还把小太阳搬到桌子前,对着几道菜嗡嗡扫射。龚喜放下包,洗过手,凑到桌子前闻了闻,啧啧赞叹:“妹妹心灵手巧啊。”
闵阔窝在沙发一角,马不停蹄地敲着电脑,沉默了一会儿,没话找话地又问了一遍:“你今天下班这么早?”
龚喜活动了一下筋骨,肩膀喀喀一阵响:“大年三十儿的嘛,夜班几个小伙子中午吃完他们的年夜饭就来所里了,左右没什么事,我们就提前撤了。”
闵阔打着字,半天没说话。龚喜左摸右摸,从沙发缝里掏出电视遥控器,把电视打开。聒噪喜庆的音乐瞬间盖过煤气炉的嘶嘶声,我偷听他们聊天的耳朵顿时被吓了一跳。
龚喜忙连按减音量键,把电视声音调到正常水准。闵阔敲打电脑的声音又不断传来,噼里啪啦的。
我把鱼收汁起锅,端上餐桌。龚喜拉着罩子,垂涎欲滴地看着鱼:“这个是吃的还是看的?”
“吃。”我说,“咱家不整虚的,看过就吃。”
龚喜伸出大拇指,朝我和闵阔比了比。我盖上盘子,火急火燎地进厨房烧下一道菜。
“妹妹要不要帮忙啊!”龚喜在我背后叫。
“你会做饭?”我十分怀疑。
龚喜很诚实:“严谨来说不会。但我可以切切菜啥的。”
“哦,”我倒油点火,“那不用了,闵阔把菜都准备好了。”
“哎哟,”龚喜看了看闵阔,“挺好的。”
他于是继续坐到沙发上,乐呵呵地看起春晚前的预热节目。
七点差几分,闵阔终于关掉电脑,把他堆成几叠的工作文件收拾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