课,一周唯四十分钟的全然解放。也不是为了让杭风好好休息,我实在想不到跟他说点什么。
这么一比很公平,我不和闵阔讨论的事,也不会和杭风多讨论。此念瞬息袭来,我都来不及把它忽略过去:
这又公平在了哪儿呢?
现在也不用纠结了,可以预见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和杭风也不会谈起痛经,而闵阔已经自然而然地担起了家长的角色,把六岁的年龄差绵延成了包容生活所有的天堑,定名为亲情。我不知他只是有意还是故意,经此一章有一些东西已然碎裂,我努力了那么久收效甚微,一个巴掌拍不响,如今终于接到另一面袭来的巴掌,十指贴合倒很是默契,力道也姗姗来迟地威震八方。
闵阔去取电动车的时候,我们又一次从急救室穿过。救护车抬来浑身染血的半个生命,急匆匆的脚步踏上风箱般的喘息。
我走过爷爷呆过的那张病床,爷爷在最后昏迷的二十几天里,一句话都来不及和我们讲。如果他的意识能够传递,一定会告诉日日守在他身边的闵阔,照顾好我们家阿荨。
做一个好哥哥,像向来如此的那样。夏夜的西瓜瓤,病中的白开水。向来如此的那样。
电动车不像摩托车,后座宽敞独立,专门留给顾客。我抠着前座底下的扶手,路过大桥,落日滑过闵阔的背,从我们之间毫无阻碍地、自由穿过。
我骂闵阔:“你是我妈吗什么都管!”
闵阔忍了又忍,声音低沉:“……你是我妈行吗。”
一路光景携晚风,夕阳碎,彩云散。
黯淡的白日落下,明亮的月夜又提着路灯升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