急救室,来来往往全是时速生死。
我抠着外套拉链问:“吃什么?”
闵阔也不确定:“麦当劳?”
医院旁就是公园和商业街,我说:“怎么不去肯德基?”
闵阔:“近一点。”
我说:“行,麦当劳吧。”
闵阔看了半天挂号单,突然开口问我:“你要不要去做个b超?”
一时间尴尬袭来,我感到面上瞬间泛起冰冷,脸颊在医院白外墙反射的暖洋洋日光下凉飕飕。
我偶尔会痛经,以前专门检查的时候会做妇科b超,那个时候我是自己挂号的,妇科区域本来也男性禁入。闵阔没有在兄妹关系可介入之外的性别领域管过我,包括健康,陈曦妈妈会关照。
常规检查本身包含一份b超,不问我也知道闵阔特指的哪一项;他又不是看不到我隔三岔五难受得活来死去,他只是视而不见。对于亲朋皆远的兄妹来讲,这样私人的话题本是有些超过了。
闵阔低着头看挂号单,没看我,身高差难得地没能让我看见他的眼睛。我感觉到他有点强装镇定,好像真对这样有点冒犯的关心、突如其来的激进、似有若无的“掌控”、全不在意。
我从没有如此清晰地感知到:闵阔是我的家长。
不是兄妹的兄、家长的长。是家长的“家”。
我笑不出来,闵阔没看我,我也错开目光,随便地嗯了一声:“……行啊。”
两个字说得含糊又冷漠,闵阔有点狼狈地走向挂号区询问。
我看着他的背影,背后是医院大门透出的暖阳,我和他的脸此刻一定在阴影里。
我抱着三瓶水,生无可恋地猛灌。被b超室的小姐姐退货三次,理由无一例外是水喝得不够多。我看一眼杵在百十米开外扶梯边的小小闵阔、又愤恨地不愿意早早了事,心情不好导致肠胃也不舒服,我硬呆在等待区一口接一口水干挨,听着电子音反复叫我的号。
我一手搂水一手托手机,来来回回地刷新聊天界面,从上往下又从下往上一一筛去,盘算着揪哪位小朋友出来为我解忧。我点开陈曦的,又退出,点进宋月的,这姑娘乖巧得从不带手机去学校。我直接略过杭风,但我知道他们这节是实打实的体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