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清流深深吸了几口气,才没有暴跳:“老贼,第一,江家男丁不曾盗,女儿更是个个贞烈。第二,我好好一个武林盟主,若不是遇到你,我也不致东躲西藏。第三,你天天虽不算锦衣玉食,但是我又几时让你风餐露宿过?第四,我并没有密谋害你性命。第五,你要是再无理取闹试试!”
“欲取还予,欲擒帮纵,大危为安。”薄野景行一字一句地提醒点拨,每一剑的意图、下一招的预判。那不是什么秘籍,却是两个屹立于武林巅峰之人的经验与判断。它不能写成任何条文,那是任何语言都不能束缚的灵动。
大火更旺,那抹影于由远及近,竟然轻盈地跃出火海,落在诸人面前。江隐天这才看见,薄野景行一袭霜色长衣,双足竟踏于另一高大男子肩膀,而旁边另一男子还扯着个独眼老者。
反正死无对证,所有的过错,自然只有推给已无法追究之人。
江清流却一反平时恭顺:“她腹中终究是我的骨肉。晚婵之事,已是我毕生所憾,若我再为一己之私而杀妻灭子,难道日后于同道跟前,我便能泰然自处了吗?”
剑雨成花,两人交手二百七十一招了,薄野景行额间沁出细汗,江隐天的呼吸也越来越沉重。已经腐朽的身体,无法再任由他透支体力。他招式渐缓,薄野景行也觉得腹中微动。
江清流一怔,身后突然一阵响动,是吴氏进来收拾澡盆了。见到二人情景,她倒是笑嘻嘻的,“哟哟,我来得不是时候。”
薄野景行悠然观雪,风过檐下,卷起晶莹雪花。她坐在软椅上,腿上搭着一条毛毯。苦莲子在一边铡药,穿花蝶在一旁煮酒。
当着所有武林名宿的面,周氏拄着杖,眉目间俱染风霜:“江隐天虽然曾任江家族长,但其行不端,修习邪功、残害子侄,更是天理不容。今他身逝,江家上下,不准举孝!”
火光之外不过丈余,江隐天带着四五十人身着劲装张弓拉弦,一脸警惕。
一张大网从天而降,薄野景行沉喝一声,一掌猛击于地面。离得近的几个江家儿郎瞬间仰面栽倒。而那坚韧的渔网在风中一个舒展,寸寸成灰。
江清流忙起身整衣,见薄野景行行动不便,伸手把她扶起来。两人缓缓行出,外面已经摆好饭菜。金元秋、单晚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