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闻邓柿霜从小在三教九流之地长大,杨夫人心底多多少少带着些偏见。
安嬷嬷怕杨夫人真生气,忙道:“说来奴婢还发现一件事,柿霜姑娘拒绝您的好意后,转头上了怀淑公主的马车!奴婢打听到,她与怀淑公主和刑部赵大人家的寡嫂走得很近,经常一并饮酒作乐,还说要一并去端午宴上呢!”
“怀淑公主?这孩子怎么净与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块儿?!”
杨夫人从软榻上坐起来,愁得直按太阳穴。
怀淑虽有公主封号,但在京中名声太差,且不提她在固荠伦的过往,就如今成日寻欢作乐,豢养面首的习气,已经不为高门世家所容。
若不是长公主在朝中仍有威信,怀淑又为朝立功,否则早被送去皇家佛寺清修了。
杨国公府是太后的娘家,深谙太后的喜恶,是最见不得这等不守规矩,无视礼法的女子。
一想到亲生女儿跟怀淑这种人寻欢作乐,杨夫人愁得脑袋嗡嗡直跳。
安嬷嬷见事情办砸,垂着脑袋亦不敢吭声。
隔了许久,杨夫人总算冷静下来,连连叹息:
“罢了罢了,既然她也要去行宫赴宴,那么就趁着给宁宁求指婚的工夫,替这孩子也相看一桩婚事吧。”
想到这,她眉头舒展开来,打定主意道:“就说她是我远方族亲的孩子,给她指一桩富庶小门户家的亲事,到底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,待她嫁了人,我这心也就算是安定了!”
“夫人一片慈母心肠,替这孩子费心谋划,想来柿霜姑娘知道了,一定会感念不已!”安嬷嬷连忙奉承。
杨夫人复靠在软榻上,发出长叹:“到底是一根脐带连着的母女,总不能放任不管吧……”
叹息声幽幽,飘散在空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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刑部。
狱沼里刚收押了数百名犯官家属奴仆,血腥气和犯人的哀鸣不绝于耳。
赵阶正在狱沼的天井院子中清洗身上的血迹,黏糊糊的鲜血张牙舞爪扒在他手上,瞧着十分可怖。
手下狱官拿着帕子候在旁侧,见赵阶神色不佳,便想开口套个近乎:
“大人还未习惯吧?咱们刑部狱沼是这样,乌泱泱跟菜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