翠烟十分珍惜眼前的好日子,在这既不用挨饿,主子又好说话,宅子里一团和气没那些弯弯绕绕,这等享福的好日子她盼都盼不来,不似杏雨那般心思浮动。
杏雨年纪小个半岁,这些天摸清了赵家的情形,胆子逐渐大了起来,反驳道:“我能有什么小心思?不过是难得见到二公子露面,说来与你听一听罢了,你还不领情,哼!”
说着,她语气转了个弯:“听说二公子前些日子退了亲,也不知似他这般神仙一样的人物,得娶个什么样的姑娘回来?”
她望着铜镜里的自己想入非非,片刻后忽又泄了气:
“不过话又说回来,还能有哪家姑娘比咱们这位少夫人长得更美呀?可惜了,这么美却是个寡妇。”
杏雨盘坐回床榻上,对着家中主子评头论足。
翠烟没搭理她,闷头补着手上的衣服。
见聊不起话茬,杏雨瞪了她一眼,趿着鞋子蹬蹬蹬出门:“哼,闷葫芦,懒得跟你说!我去偏厅候着,万一公子有什么需要服侍的呢?”
她气鼓鼓来到偏厅外。
屋内,赵阶和温念枝静默无声的用着晚膳。
气氛似凝固在那盏钧窑蝉花碗外壁上的水珠,反射出烛火的幽光。
赵阶敏锐察觉到温念枝在回避自己,回忆起下午怀淑所言,他眼神明灭不定。
赵阶将筷箸搁在箸枕上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正欲开口,却被温念枝抢白:“二弟你派人去边关寻尸,进展如何?”
赵阶满腹心思顿时咽了回去。
寻尸?
哦,是先前答应替她寻回赵戎遗骸之事。
赵阶慢腾腾地回忆起来。
面对温念枝的追问,他身体后仰,将半张脸落进夜色里,语气平静扯了个谎:
“唔,山蒙关那边官道塌了一截,商队过不去,可能还等再些时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