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戎哥儿媳妇,可是亲家太太派人来过?”
三婶娘语气熟稔。
她是赵家三房的婶娘,温念枝的正经长辈,这些天一直帮她料理丈夫赵戎丧仪。
“婶娘。”温念枝起身行了个礼,提起方才的事,她有些难堪,只能避重就轻道:“是杜嬷嬷来过。”
听是杜嬷嬷,三婶娘露出一副明白的表情:
“哎哟,亲家太太架子不小,隔三差五的派教养嬷嬷过来训诫,怎么,是觉得咱们赵家小门小户没规矩?”
她可不喜欢温夫人那副官太太拿乔的样子。
嘴上啐了几声,她话锋一转:“不过话又说回来。”
三婶娘拉过温念枝的手,长叹道:
“你现在是孀居身份,咱们赵家几房又分了家。你头上没有高堂公婆,下又要照顾一双弟妹,尤其是你那二弟赵阶,自去年秋闱后病到现在也不见起色。”
“这日子过得艰难,你多跟娘家亲近是好事。”
三婶娘的声音慈缓,瞧着眼前年仅十七的温念枝,她仿佛是在叮嘱自家闺女:
“你嫡母那个性子虽不好相处,但到底是你娘家人。温家势大,你多往娘家走动几趟,得娘家庇佑也能过得轻松些。”
这些话三婶娘原不该说。
温念枝嫁进了赵家,便是赵家人。
但同为女子,她怜惜温念枝以后的日子艰难,况且赵家几房叔伯亦无甚本事,论起家产地位远远比不上温家。
能得温家庇护自然更好。
她这番是真情实意为温念枝着想。
温念枝何尝不知。
只是她有苦说不出。
难道要告诉三婶娘,她丧夫不足月余,娘家便替逼她伺候其他男人?
还是去和嫡姐共侍一夫……
想到这些,温念枝狼狈的避开目光。
许是宽慰了温念枝,三婶娘自己心里也舒坦不少,她转头对冬幸道:“我记得厨房里还熬着阶哥儿的药,应该快炖好了。”
“婶娘,我去吧,正好去瞧瞧二弟。”
温念枝主动接过差事,逃似的离开了正堂。
三月初的院子仍是光秃秃的,只有墙沿边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