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你知道你的作文为什么没有当做范文来读吗这可是你写过的作文,第一次没有当做年级范文来读吧!每次你的作文在我班上被朗读的时候,我们语文老师可都是让我向你学习呢!”
柴召低头小声地说:“可能是这回我写的不好吧。”
我紧跟着斩钉截铁地说:“不是,是因为我们俩的家庭跟别人不一样,我们的家庭不完整,没有爸爸、妈妈,只有爷爷、奶奶,姥姥、姥爷。”
我怕柴召不相信便继续道:“你们班上朗读的范文是不是都是爸爸、妈妈、孩子这样的三口之家”
柴召回忆了一下,又转头看我,轻轻地点了下头,说了句:“是。”
我便更加笃定了说:“所以不是你写的不好,是我们没有爸爸、妈妈,不信咱俩打个赌,看看你下次的作文是不是范文。”迎接我的又是一阵沉默。
我缓了一会儿又道:“你羡慕他们有爸爸、妈妈吗”我在柴召耳边缓慢又轻声地说。
柴召面对这个问题显然有点局促不安,一直在用小叉子绕着灶台上没擦干净的泥巴打转。
塑料叉子抵着石头的灶台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,泥巴被画成了一个一个圈,大圈套小圈,一圈一圈的涟漪也画在了她的心上。
柴召沉默后道:“我不羡慕。”
“可是我很羡慕。”我哽咽着说。
柴召抬头看了我一眼,我也看着她,相顾无言,如果她看了我的眼睛,就能从我的眼中看到悲伤。
那不符合我性格的悲伤,悲伤的背后是渴望,而渴望的背后又隐匿着希望。
多年后我也才反应过来,如同我一样,在柴召的生命中从未出现过母亲的角色,所以她从不强烈得执着于做妈妈,也肯愿意做爸爸。
在过家家游戏已经不在学校流行了的时候,我们俩还一直玩到小学三年级,我们互相轮流体验着爸爸与妈妈的角色,也适应了离我们各自最远的角色。
我当爸爸,她当妈妈。没想到离我们最远的家庭角色,反而都变成了我们所擅长的游戏角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