举了举手中那柄普通尺寸的纸伞,相顾无言,已说尽千万句假话。
“就这?”我很佩服,明知他的圈套,还是忍不住问,“你数数我们有多少人。再者,伞送给我,你打算怎么回去?”
这下他犯了难,看了看我身后或坐或立的侍从,又看向我。嗫嚅好一会儿,他终于又有新的思路,眼睛亮了一亮,我为他感到高兴。
“殿下,不若这样,臣与殿下共撑一把伞,送殿下到山下。”
我随手一指乔何:“那他们呢?”
“他们可以跑快一些。”他大言不惭的样子一点不像是开玩笑。
“……”
雨路同行,我怎么也没想通刚才到底是为什么点了下头。
这小太监摆明了另有所图,我感觉得到,此时倒更像是给了他乘空的机会。
捶死梦中惊坐起,令婕妤是我自己。
水珠成串从伞檐滴在石砖,气氛有些沉闷,我试着套话试探他的态度:“恭喜你风生水起,不知如今在何处任职?”
“殿下多年不曾问奴的下落,却先问起奴的位子。”他有些不乐意,话虽如此,马上又轻快地笑了,“公主有问本不应不答,不过咱所在的场所……名声不甚好。”
“是名声不好,还是知道我与段长公子的关系不好?”我看向远处的山峦,以免被他的笑容夺了心智。
他默然,一切不言而喻。
“那你叫什么?”
“奴婢贱名,姬姓九卿。”姬如海的姬。
雨似乎小了一点,云层照射下来阳光,晦明变化不定。
“姬九卿。”我又念了一遍。
说实话,这个名字可一点儿不像太监,简直要误以为属于哪个书香世家的子弟。
乔何起雅名前,乡里称他“乔多福”,段摄儿时娘起的小命叫“去疾”。九卿,多福,去疾,此三位放在一起,旁人一眼便知道谁是少爷……想远了。
不仅姓名、气度不似普通宦官,姬九卿的态度也十分模糊。料想他的表现,就是姬如海的意思,我几度侧目打量他,困惑东厂为什么费心算计我。
美人计?表忠心?不管揣着什么心思,这样珍稀的人才用来对付我一个形同虚设的吉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