物,怎么想都不值当吧。
他察觉到我的眼神,淡淡地回眸看过来,悠然微笑:“殿下若喜欢,大可正色注视咱,何必偷看。”说着偏过头,将脸容凑近我眼前,细看之下,眼下卧蚕,鼻尖悬珠,都带着淡粉的颜色。
我心里漏跳一拍,百感又似一团乱麻似的涌上来。
嘿,真是落魄了。我居然有朝一日沦落到被一个宦官出言调戏。
而且,拿捏得恰到好处。
我心里愈发心惊他竟然一点儿也不掩盖对我的讨好谄媚,就是摆明了使阳谋,你却还无话可说。
“你是东厂的人。”
任凭他段位之高,花招不断,一旦想到这个事实,我顿时意兴全无,只剩冷笑:“小太监,你想做什么,不妨直说。兴许是我办得到的,顺水人情帮你一下,也免得你演戏辛苦。”
“奴无甚所求,”面对我略显辛辣的讥讽,他反而笑吟吟地弯着眼睛,“见到公主便倍感高兴。”
我没好气道:“既然高兴,那就在心里偷着乐吧,不必说与我听。”
他但笑不语。灼灼目光烤得我无处遁形,偏偏伞在他手上,我只能忍着这份僭越的亲近,每走一步便多攒了一分气恼。
既是由于他出言不逊,又是有一分说不清的羞怒。
心情不爽快,步子不由得迈得大了些,率先走在前面。
“公主,地滑。”他被怼了一下,也并不恼,反而将手伸远些,倾斜着伞追着我的头顶。
我注意到这幅动作,更加忍不住烦躁。随后联想到段少嬴将我许配给姬如海的荒唐话,先帝之死也未尝没有东厂推波助澜,更是气不打一处来。
“你家主子都针锋相对了,你还假惺惺地做什么。”
九卿的眼瞪大了些,似是未料到我忽然这样刻薄。
不难看出,我并不是口下留情之人,否则也不会与段摄走到如今水火不容的地步。
那般心狠手辣之辈我都骂过,到这个份上,再多一个太监也不怕了,我干脆多刺了几句:“小太监,你想攀上高枝啊?那我指条明路给你,去找正宫娘娘,她娘家父亲官做得大,不像我的老子,在朝中压根说不上话。”
物理意义上的不能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