语气,说出最强硬的话,啐道:“此事本宫决意插手,就不容置喙。”
“殿下还受伤,咱扶着您。”我并不客气,接下来顺风顺水地随他走到围观内圈。
一路上有规律的鞭声像在为我一瘸一拐的步伐伴奏。直到靠近前排,声音渐渐歇了,一名男子以极为戏谑的语调慢慢地说:“我们一向赏罚分明,你不远路程前来陈情,也算功劳一件。该作何赏赐?”
另一人语:“那便赏他黄金汤吧。”
一阵衣物摩挲之后,淅淅沥沥的流水清晰可闻。
我与姬九卿对视了一眼,彼此都怀着几分类似的恶寒。拨开人屏,场面和想象中差不多,段家侍从从两边开道,正中先后几驾车舆鱼贯而行,皆华盖绣顶,左右有八名侍女伴驾。
这本该是极为威严的仪仗,然而一人像比利时小男孩那般站在车轩撒尿的样子,让画面多了几分离奇的可笑。
有时候挺佩服古人的精神状态的。
那人背对着我,看不清面容,水柱渐渐小了,他抖了抖身子,又将腰带一甩,重新穿戴好衣裳。每一个动作都故意做得大开大合,幅度泰然:“官家出行,避让车队本是天经地义。何况,段公子已预先告知街坊提前预备,正是人中君子。”
可能是风俗不同,我以为人中君子大半天在街上遛鸟玩儿。忍俊不禁之余,想同姬九卿揶揄几句,未曾想,道路周围看热闹的人纷纷跪下。
“段公子实乃人中君子也。”
千百余人异口同声,整齐高呼的场面颇为震撼。更令我不能平复的是现在的场面。
我的视线扫过街道低伏的脊梁,心情愈发复杂,他们穿着青与灰掺杂的衣服,像各种不同种类的虾的外壳。
目睹了与自己同样的人挨鞭笞打骂,没有任何不甘,愤恨,甚至同情,这些人竟然只是来旁观的。甚至,反倒要帮着施暴者洗脱虐行,挑拣受苦难人的瑕疵。
乏味。我顿时感到十分恶心,口中淡得发麻。姬九卿非要添火:“殿下不打算说点儿什么?”
我闭口不言,很同情地注视着被同类割让的妇人。她很年迈,或者说我总有种错觉,好像上了年纪的人,第一眼看上去全都那么老,又老得差不多,长着像是木刻一般的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