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于细微处见知著,王家仗着东宫的势头,必会和其他官僚士绅家的仆役管事来往,哪家什么风气,不也就知道了吗。”
“而你—”文公示意文良把纸烧了,感受到指尖传来的热度,他的心未免错跳了一拍
“滋事惹事,让真正的大鱼趁乱而出”
不留神间,火苗窜上他的手指,烧的他生疼,却不敢动弹
“也罢,河东王也不足为惧,东宫的那位—”
文公瞥过眼去,文良这才能把手指缩回来
“你姑母如今的一举一动,我竟也看不懂了—我本以为她只是顾念着明德太子的情分才对那个丫头过分溺爱,现在想来,之所以让她住在东宫,是好承父业啊—”
“父亲”
“那丫头应该是知道一些事的,装的倒是清高,可又沉不住气露出马脚来了”
他故意停顿,两人间只听的一旁火盆里噼啪的柴声,良久的死寂。
“父亲”
文公回过头去,少年的大半张脸融入阴影之中,他的眼睛竟是不同于常人的绿色,像极了雪夜齐人高的野草中,涔出的幽冷的狼的目光,夹杂着因发现猎物的兴奋。
“动手吗”
文公笑了,欣慰地笑了,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,他拍了拍少年的背,笑出了眼泪
“你和怀璟真不像啊—你知道你长兄怎么说的吗,他说,那丫头到底和我们连着血脉亲情,就算真有那么一天也不会下得了死手,哈哈哈哈哈,你可知你的伯父当年就是被陛下—你的姑母,亲手送到刽子手的刀下的啊—”
什么血脉亲情,在绝对的权力面前
都是狗屁
“太子已死,她在东宫,就是名不正言不顺”
提到太子,文公蓦地止住了笑意
“当年事情并非我愿,大兴之程,你也别下死手”
文良应了,心中却不以为意。父亲嘴上虽说看不上血脉亲情,可当年太子病逝后,哭的最伤心的,除了女皇,便是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