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了。刘知幾的《史通》是研究史传文学的。史传文学在我们中国的学术体系上,属于史的范围。它不是小说,那时小说还很幼稚。可是后世小说受史传文学影响,接受它的经验。因此,《史通》里司马迁实际上是作为文学家提出来的,司马迁作为文学家,是个现实主义文学家。刘知幾总结这些历史著作写人物的经验,有一段就讲,一个作家,写一个东西,如“明镜照物,妍媸必露”,不因为她是个王嫱,是个西施,她脸上有缺点,就不把她照出来。“妍媸必露”,妍就是漂亮,美啊,媸就是难看,丑啊。丑的,美的,它都把你照出来。即使你是哪个高干的姑娘,它也不会把你照得好看一点,它不走后门,它不肯走后门的。“妍媸必露”底下还有一句,说“虚空传响”,就是虚空之中传这个响,传这个声音。“清浊必闻”,哪个好听的,哪个不好听的,都把你传过来。同志们可以读《史通》,它好多地方讲这个东西,这就是现实主义的一个要点。他主张反映客观,真实地反映客观事物,你不要尽去随便改动。当然,他并不反对你掌握了规律、熟悉了情况以后,再加工,他不反对的。也应该搞现实主义,并不是像镜子那个照法,他打个比喻就是了。可是,他讲褒贬是很清楚的。《春秋》一书,以褒贬为主。所以它也讲褒贬,并不是客观主义,可是如像“明镜照物”“虚空传响”一样,忠实地反映客观,这都是现实主义的要求。这是我们讲的第二点反映论。
(4)“爱而知其恶,憎而知其善”————艺术概括是什么
第三条,也是刘知幾讲的,“爱而知其恶,憎而知其善”。这句话先秦就有了,《尚书》《礼记》上面都有过。奴隶社会,封建社会初期,最初的那个时期的统治者,看人已经有这些经验了。他把它引用过来,说我们写作品也应该“爱而知其恶,憎而知其善,善恶必书”。这个很要紧的。这话是很有道理的。首先,并不是说像客观主义没有善恶,没有爱憎,不是这样的。他首先爱他,爱他的前提之下知道他有缺点,并不因为爱他了他就没有缺点了,坏事情缺点也变成好处了。“憎而知其善”,你不喜欢他,不爱他,憎恶他,可是也知道其善,他有优点的。而写作品应该两方面都写。这并不是没有是非,没有善恶了,在恨他的前提之下也写出他的优点,在爱他的前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