猎人笔记_枯萎了的女人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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枯萎了的女人(8/12)

的,然而纯正的声音……随之是第二声、第三声。卢克丽娅唱的是《在草地上》。她唱的时候,她那张僵化了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变化,连眼睛也死盯着不动。然而这可怜的、使劲发出的,像一缕轻烟在摇曳的微弱嗓音唱得多么动人啊,她想把全部心曲吐个痛快……我已没有恐惧的感觉,我的心被一种难以言表的怜惜之情钳住了。

“唉,唱不了啦!”她突然说,“没有气力了……我真高兴看到您。”

她闭起了眼睛。

我把一只手放在她的冰凉的小手指上……她看了看我,她那如同古雕像上镶着金睫毛的深色眼睑又闭上了。过了一会儿,这眼睑在昏暗中闪耀起来……是泪水把眼睑打湿了。

我依然一动不动。

“我真是的!”卢克丽娅突然带着出人意料的气力说道,眼睛张得老大,竭力想把泪水挤出眼睛,“不羞人吗?我怎么搞的?我很久不这个样了……从瓦夏·波利亚科夫去年春天来看我那天之后,我就没有这样过。他坐着跟我说话的时候,我倒没有怎么的;待到他走了,我一个人就大哭了一场!不知打哪儿来的那么多眼泪……我们妇道人家的眼泪原是不值钱的。老爷,”卢克丽娅又接着说,“您大概带手绢了吧……请别嫌我,替我擦一擦眼泪。”

我急忙满足了她的要求,并把手绢留给她。她先是不肯要……说:“我要这礼物干什么呢?”这手绢是很普通的,但很洁白。后来她用自己瘦弱的手指抓住它,就不再松开了。我已经适应了我们两人待的地方的暗黑,能够清楚地辨认出她的面容,甚至能看到从她那青铜色脸上泛出的微微红晕,能在这张脸容上发现——至少我觉得如此——它昔日的秀美的痕迹。

“老爷,您问过我,”卢克丽娅又说起来了,“我是不是老睡觉?我睡得确实很少,可是每次睡着时都做梦,很好的梦!我从来没有梦见自己有病,梦里的我总是那么健康、年轻……有一点让我痛苦:我一醒来,想让身子舒展舒展,可是我全身好像被捆住了。有一回我做了一个好奇特的梦啊!要不要讲给您听听?好,请听吧。我梦见自己好像站在田野里,周围都是高高的熟了的黑麦,金灿灿的……好像有一只棕黄色的狗跟着我,样子凶着呢凶着呢,老是要咬我。我手上好像有一把镰刀,不是普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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