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潜心在读《史》《汉》《庄》《韩》四书，假借字和难理解的句子非常之多，学来吃力，还想同你商量能不能请回裴先生，谁知道你吃醉了酒天寒地冻地跳起舞来。”
邓玉叹口气：“你古文辞章之学基础已经够深厚的了，我当年考大学可没你这几下子。”
“大学是什么学？你几时读过大学？是《中庸》《大学》吗？”
“我也是失心疯了，跟你说的都是什么。”邓玉竟咯咯笑了起来。
“你不必妄自菲薄，登闻鼓一战，你在民间早已成名，只是你成日躲在这院子里不出门罢了。不仅没人瞧不起你，走卒百姓都还很敬仰你。”
“真的？你怎么知道？”邓玉来了精神。
“石头每次回来都口若悬河，小乔和蕊心从外面回来也多有议论。明天你随我出去走走，一探究竟如何？”尹生鼓励着邓玉。
邓玉不吭声，她根本不想出门，只想躲着外面的人，也不想被指指点点。
“邓玉，流水高山心自知，你不该家道中落就一蹶不振，应该为你自己感到骄傲，若不是你勇敲登闻鼓，朝堂上仗义疏言，恐怕就血流成河了。你听见了么？”
带着几分酒劲儿，邓玉摇摇晃晃说：“听见了，我邓玉秉性刚直、嫉恶如仇，明天开始，咱们杀出芷兰小院，冲进市井，杀出一番庶民的天地！”说罢倒头睡去。
尹生轻轻为她盖上被子，血气方刚的少年，烛光摇曳间看着眼前这个酒意重重的姐姐，一时五内沸然炙起，冬日里竟热的抓起一个团扇直扇，咕咚咕咚喝了几杯凉水，拉了拉颈口，出门吹凉风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