龚喜感慨:“现在过年能有多热闹呢,要么你替我回新洲,吃三天流水席。”
“……别了。”我想象了一下,脑子里蹦出中央一台美食节目里的画面,一群人如狼似虎地推杯换盏。
“啊,”龚喜想起什么,停下筷子,“妹妹是不是还没回乡下吃过年夜饭?”
“对啊——回哪呢?”我愣了愣。
“没吃过,见过。”闵阔看了我一眼,插话道,“那年去湖南,不是看见他们吃流水席了?”
我有点迟疑:“啊……?”闵阔做了个简洁明了的爆炸手势,我想起在地里放烟花那年,幡然醒悟,“好像是欸。”
“我们老家就在我们去的那块,永州附近。”闵阔低头夹菜,“爷爷在那出生。”
“……我们那次是去桂林啊?”我有点疑惑地咬着筷子。
“啧,路过了嘛。”闵阔举起碗喝了一口汤,“我也没跟爷爷回过老家。大概是在那边吧。也算回过老家了。”
我感觉到他飞快地抬眼看了我一眼。
龚喜挠挠鼻梁,眨了眨眼睛:“等会儿——你们,你们怎么去的桂林?自驾?”
我说:“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——”
“好,好,打住。”龚喜抱拳,看向闵阔的眼神充满敬意,“你真有勇气,不怕把咱妹搞丢了啊?”
“怎么会丢?”闵阔莫名其妙地看向他,想了想,叹口气,“那次就是时间耗得久了点。”
“妈呀,那可不是。”说到这个我都无语,放下筷子控诉,“刚进桂林,吃了碗粉,一看时间不够了你得赶回去上班,着急忙慌就上路了。你也是……”
我想缓和一下措辞,结果没成,愤然道:“连骑几天摩托,累不死你。”
闵阔没搭茬,夹了一筷子鱼,开始挑刺。
过了一会儿,闵阔说:“不好玩吗?”他的声音平静,轻轻的。
“怎么会,好玩。”我说,低下头扒饭。
烟花是捆在后座带去的,夜里风大,闵阔把我圈在他身前,我困了就趴在仪表盘上睡觉。半夜的高速上风声呼啸,路过的车辆总是亮着灯一闪而过。大部分时间都很昏暗,只有我们的灯孤零零照着前方一小截路面。照到路边瘦骨嶙峋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