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分温和。
想起曾与他同帐共宿的日子,蓝徽容便面上一红,有些怕再见到此人,一整日都缩在帐内,沉默寡言,那慕世琮倒也未再刁难于她,直至黄昏时分,慕世琮去了慕王爷大帐,她再细想孔瑄话中含义,终微微而笑,偷偷溜出了大营。
那言文书细细地看了她几眼,踱到前帐椅中坐下,拾起那本《兵策》,翻开看了一下,问道:“方校尉也学过这本《兵策》?”
“记住,下次偷了腥,得把嘴擦干净。”孔瑄接过蓝徽容手中火把,望着她低头拢发时露出的白净柔美的脖颈,语气便慢慢由嘲笑转为了柔和。
“没有啊,王爷知侯爷今日心情不佳,晚饭后的功课也未考究了,侯爷在我这处呆了一会就走了,怎么了?还没回营帐吗?”
书已有些陈旧,页角微微卷起,蓝徽容慢慢读来,仿佛回到家中院内的梨树下,母亲将只有十岁的自己抱于怀中,轻声地教自己背着《兵策》,父亲于一边作画,作好之后便会含笑抱怨母亲不该教自己读杀伐之气这么浓烈的书,害得他的画中也多了几分肃杀之意。
“那刚才你念的那段有关兵者仁器也的话,是谁教你的?倒是挺有见解的。”言文书闲闲问道。
母亲当时是如何回答的?蓝徽容轻皱眉头努力地回想着,遥远的记忆一点点清晰,母亲微笑着回答父亲:“兵者,仁器也,可止杀伐,拯万民,仁器之魂,在于仁心,你终是仁心不够,所以才会感到杀伐之气。”
“今天是聂老将军的忌日,别人还好,你得躲着他些。”说着匆匆追了上去。
“我是王爷帐中的文书,姓言,来找侯爷的。”中年人含笑答道。
至黄昏时分,雨终于大点大点地砸落下来,越下越大,仿似天上开了个大口子,倾盆而下。蓝徽容见雨势甚大,便打消了去山间沐浴的念头,坐于帐内,望着帐外沉肃的大雨,两个时辰过去,都未见慕世琮回来。
披上衣裳,在溪边石上而坐,蓝徽容将双足伸入溪水之中,任夜风吹干着湿发,几条小鱼从脚旁游过,她略觉麻痒,开心笑了出来,这一刻,是她自从军以来最为轻松惬意的时候,心中便对那孔瑄多了几分好感。
眼见时辰差不多,夜色深深,她掏出火摺子点燃火把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