惊,但还是坐了下来,指着盘子中的那些干瘪的土块一样的东西,疑惑地问道:“这个是啥呀”
母亲说:“这是改良版的土馍,我看网上的教程做的,用咱家供奉的观音土、花盆中从桃源东壁上刮下来的土,咱家后面女儿河的干河床的黏土,还有你鞋底上的土和面粉混合均匀后,再加入黄油摊成巴掌大的饼烘焙干的。”
“愣着干啥”母亲坐在我的旁边,催促着我快吃。我看着这些干瘪的泥块子,一点胃口都没有。
“怎么了,这不是你点的嘛!为你我已经付出了全部,我已经做到了我力所能及的所有,不好吃你也不要怪我啊,你可不要怨恨我呀!”这是最语重心长的,也仿佛是她最具耐心回应的一句话。
我听后,从盘中拿起了一块馍,咬了起来,母亲释然地笑了,我也跟着笑了。
然后笑容随着吞咽一起凝固了,她倒在地上一阵幻视眩晕,呕吐痉挛,随即开始疯癫躁动,烈火从她的四肢开始灼烧蔓延,她看见肌肉成坨地脱落,像是烧焦的煤炭一般,敲响了她生命的丧钟。
当这盘馍被端上来的那一刻,她缓刑的希望就落进了土壤里,犹豫之间母亲的免责声明在她的耳边响起,她拿起了默许的死刑,用吞咽原谅了那些治她于死罪的人。
丧钟长鸣,通知她时间到了,该上路了。她用口腔品尝了这一生的告别,完成了她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餐。
一望无尽的麦田中,恶魔的双胞胎----毒麦正借助着拟态伪藏其间,在风中自由地摇摆着,而土壤中的麦角菌则默默地注视着一切,精心规划着一场惊天的阴谋。
她躺在这片有毒的土地中,领悟了这是一场仁慈的施舍,是一次罪行的测试,更是一位苍白生者全力的自救。